敦煌的思索

发布时间:2025-04-06    来源:网络综合

敦煌,是中国遗落在大漠戈壁的文化艺术明珠,也是世界文化艺术宝库。去敦煌一游成为我一生挥之不去的情结。当我真正站在鸣沙山东麓的断崖下,看着沙质岩上开凿一排排洞窟时,才感到敦煌是这样的平凡。


漫漫戈壁里一道沙丘,一排排窑洞口裸露在黄色的砂岩上,满目原始和贫瘠。就是这个地方,曾经保存了中国1600多年的文化艺术,政治经济,宗教民俗,语言文字的第一手资料,引发西方探险家跋山涉水不远万里来此探宝;就是这个地方使一代大画师用近三年时间临摹,满头青丝变为皓然白发,就是这个地方使一代敦煌学大家常书鸿耗尽一生,经历种种不幸,矢志不渝,和王道士一样死后也要葬在这里,看护这片圣地。   

敦煌始建于公元366年,一直到清代的一千五百多年间,在三华里的鸣沙山壁上,密密层层地建造了四百八十多个洞窟,布满了彩塑佛像和以佛教佛教故事为题材的壁画,最惊人的是在一个秘密洞窟里发现了大量价值极高的经文文书画卷。自然造就了敦煌,这里干燥少雨的气候,就象小河墓地保存女尸一样,保存了敦煌这个历史的奇迹。

对敦煌的初步了解还是来自余秋雨的散文《道士塔》,余先生在介绍敦煌的过程中,也把他的个人思考和判断强加给了我,于是在一种狭隘的民族主义爱国情结作用下,产生了对王元箓,斯坦因,伯希和,吉川小一郎等人的憎恶,王是是卖国贼。而斯坦因之流是掠夺者,他们给敦煌造成了莫大损失。

事实到底是怎样的,任何狭隘的偏见都代替不了事实。当我翻阅历史资料后,对王道士从心底油然生出无比的崇敬。

是王元箓发现了藏经洞,这位王道士没有任何宗教偏见,对佛教和唐僧都表现出无比的崇敬。他无子女家眷,至少没小秘,也没子女外出留学,也没听说有什么不良嗜好,他不需要私房钱,银子对他个人来说用处不大,从他的一些作为中能看出来他对藏经洞文物的重视,虽然他把一些经典用很少银子卖给外国人,用钱来修洞窟,重塑佛像,这境界比现在的共产党人要高得多。一部分经书落在外国人手里,我总觉得比保存在中国好,外国人更懂得尊重文化,爱惜遗产。事实也证明,正是由于这些经卷,典籍,壁画流传到国外,才引起世界性的敦煌热,至此中国学术界才刚刚知道偏僻的甘肃还有个敦煌。

藏经洞发现之后,王道士尽了最大的努力,做了他应该做的一切。首先,徒步行走里,赶往县城去找敦煌县令严泽,并奉送了取自于藏经洞的两卷经文。王道士的目的很明确,就是为了引起这位官老爷的重视。可惜这位姓严的不学无术,只不过把这两卷经文视作发黄的废纸而已。

1902年敦煌又来了一位新知县汪宗翰。汪知县是位进士,对金石学也很有研究。王道士向汪知县报告了藏经洞的情况。汪知县立即带了一批人马,亲自去莫高窟查看,并顺手拣得几卷经文带走,留下一句话,让王道士就地保存,看好藏经洞。

两次找知县没有结果,王圆箓仍不甘心。于是,他又从藏经洞挑拣两箱经卷,赶着毛驴肃州(酒泉)。他风餐露宿,单枪匹马,冒着狼吃匪抢的危险,行程多800里,才到达目的地,找到了时任安肃兵备的道台廷栋。这位廷栋大人游览的一番,最后得出结论:经卷上的字不如他的书法好,就此了事。

几年过去了,时任甘肃学政的金石学家叶昌炽知道了藏经洞的事,对此很感兴趣,并通过汪知县索取了部分古物,遗憾的是,他没有对藏经洞采取有效的保护措施。直到1904年,省政府才下令敦煌检点经卷就地保存。这一决定和当初汪知县的说法一样,就是把责任一推了之。王圆箓无法可想,又斗胆给清宫的老佛爷写了秘报信。然而,大清王朝正在风雨飘摇之际,身居清宫的官员哪望能顾得上这等小事。王圆箓的期盼如泥牛入海,杳无音讯。

不要对王道士过分指责,他已经尽心尽力了,他是个小道士,而偏僻敦煌也远没现在有名气,只不过和道士王元箓一样卑微。我能想象出他在见官时那胆战心惊的神态。但他是个有责任心的出家人,比很多官员都有良心。绝对不是余秋雨所说的小买卖人。我们不能对以个人物不做深入了解就下判断。

1907年,斯坦因到来,他通过宗教精神的交流将王道士俘虏了。斯坦因说:“道士之敬奉玄奘,在石窟寺对面新建凉廊上的绘画有明显的证据,所画的都是一些很荒唐的传说......我用我那很有限的中国话向王道士说我自己之崇奉玄奘,以及我如何循着他的足迹,从印度横越峻岭荒漠,以至于此的经过,他显然是为我所感动了。”当时王道士把经卷卖给斯坦因有三个方面的原因:一是在长达7年的时间里,他多次求助官方予以重视,而且是逐级上报,但无人过问,致使他灰了心。二是为了完成他的宏愿,清扫洞窟,修建三层楼,架设木桥。三是唐玄奘沟通了他们的思想,斯坦因这个探险家追求事业的精神感动了他。因此他虽思想极为矛盾,极不愿意外国人将这些文物带走,但在无奈的情况下,也只好让了步。

1910年清政府作出决定,把剩余的敦煌卷子全部运往北京保存。在运输的途中,几乎每到一处都失窃一部分。

万卷经典到京后置剩几千卷,为了逃避责任,押运的官员把长卷裁做几段,一卷变成几卷。这种兽行是外国人都不肯做出的。

大量经卷的散失,曾经使王圆篆感到非常痛心,因为藏经洞是他发现的,多年来在他保管期间从未发生过无故大量散失的事,官方如此掠夺,又如此贪心,使他感到极大的愤慨。所以,当1914年斯坦因第二次倒莫高窟后,王圆篆对他说出了一段令人深思的话,《斯坦因西域考古记》是这样记述的:“说到官府搬运他所钟爱的中文卷子致受损伤,他表示后悔当时没有勇气和胆识,听从蒋师爷的话,受了我那一笔大款子,将整个藏书全让给我。受了这次官府的骚扰之后,他怕极了,于是,将他所视为特别有价值的中文写本外藏在一所安全的地方”。当斯坦因把敦煌文物宣传于全世界之时,当朝命官这才懂得了其重要价值,但他们不是考虑如何地保护它,而是千方百计窃为己有。因此,一时间偷窃成风。


敦煌卷子流失严重,这是敦煌卷子资发现以后最大的劫难,后来连醉心于壁画的张大千也加入了破坏的行列,他也许是处于好奇,层层剥去,查看历代用色。其实我们也不能过分指责大千先生,大千先生把所有洞窟从新编号,临摹了几百张洞窟的壁画,为敦煌的声名远播做出很大贡献。其实当时敦煌远远没大千先生名气大,只有他独具慧眼认识到敦煌壁画、雕塑的价值,并从从中汲取营养,被徐悲鸿称“五百年来一大千”。 

 

敦煌文物的流失不应该把责任归因于任何个人,那是历史对整个中国的嘲讽。我们不能以一个完人的标准去审视王圆篆,他在那个时代其实真的很平凡。或许只有把他放在当时的历史情境中去理解,才能得出客观公正的评价。   


我很感谢那些历朝历带的工匠们,是他们把精美的雕塑,图画,建筑造型创造出来,他们艺术造诣那么高超,却无一留下姓名。更感谢那些那么多年,一代一代的有心人,他们把经书,典籍,绘画,各少数民族的语言文字收集起来,精心地保管起来,敦煌的辉煌,是民族的力量,是宗教的力量,是人类共同智慧的结晶,已经超越了以汉语为主体的中国的国界。


我们不能诋毁斯坦因,伯希和了,他们对敦煌的贡献是杰出的。我没余秋雨先生学问高,万不敢和斯坦因比学问,也不敢拦下斯坦因的车。试想如果余先生拦下斯坦因的车,把经文留下,恐怕我们会再也见不到这些稀世之宝了,我们也达根看不上这些破玩意,是外国人的重视,我们才知道是宝贝,当然对余先生我还是报以尊重的,他是个启蒙者,领我接近敦煌,尽管我和他观点大相径庭。


敦煌是中国的,更是世界的。是中国为主体的还有西域各国,包括印度在内的各民族共同创造的。敦煌也是被中国道士王元箓发现的,首先被外国人重视。敦煌学却是从外国兴起的,蔓延到国内。如果没外国探险家的杰出贡献,也许敦煌至今堙没无闻。莫高窟恐怕早象阿房宫,大明宫一样灰飞烟灭了。


我缓步来到王道长的墓塔前,深深一拜。这是个对得起的道士,敦煌的辉煌敦煌学的兴起与他密不可分。那些典籍放在外国的博物馆,比被贪官污吏糟蹋掉好,也比毁于兵火强。阿房宫大明宫的建筑都是经典的,现在谁能看到。在在废墟里市是找不到学问的。它们要比圆明园气势恢宏得多,而今安在哉?可没人追究这责任,就因为是中国人自己毁掉的吗?


作者:纵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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